文化商人刘鹏

时间:2024-09-26 点击:

作者:庄双博 转自:民商融媒

刘鹏,男,汉族,中共党员,1985年4月生,祖籍湖北竹山,毕业于郧阳师范高等专科学校(现汉江师范学院)。2009年参加工作。

先后就职于北京人民广播电台、科学出版社。2011年9月至今,就职于北京言之凿文化发展有限公司,任总经理。北京竹山商会副会长、全国名师工作室品牌建设论坛副秘书长。

“您有多久没有拿起一本心爱的图书,低头沉浸其中了?”当刘鹏笑着问我的时候,有那么一刹那,我似乎恍惚了。不知从何时开始,我们的阅读开始充满功利性,无论是工作需要,还是放松消遣,似乎没有一个充分的理由就没有读书的必要性,沉浸式阅读则更是无从谈起。尤其在进入互联网时代之后,我们的阅读习惯也在慢慢发生变化,电子阅读的便捷性似乎逐渐让人们忘记了曾经阅读纸质书籍的感受,直至刘鹏问起,纸质书籍带给我的感受才又重新被唤醒——纸张的色泽、触感,精湛的装帧设计和印刷工艺,纸张混合着油墨的清香,以及每本书籍独特的气息,在这一刻充盈在记忆之中。与之相伴的,还有低头阅读沉醉其中,忘记时间和空间,神游于作者所构建的奇幻世界或经典理论之中,再抬头,宛若恍然隔世。

刘鹏爱出书、爱读书、爱藏书,这是他目前从事的主要工作,他创立的北京言之凿文化集团(以下简称“言之凿”)主要围绕图书出版、教师阅读和教师培训等服务于基础教育教师发展的专业化服务而展开。谈及图书,他滔滔不绝,是一个十足的“文化人”,但谈及创业,他又能逻辑清晰地阐述他的管理理念、企业文化和战略思考,企业家的特质在他身上亦清晰可见。这种兼具文艺和商业的气质,使他给人一种既超然又亲切的感受,这或许就是刘鹏身上文化商人的人格魅力。

一条路的两个方向

刘鹏出生于鄂西北偏远山区的一个小乡村,关于儿时的记忆,似乎没有多少新意,是有关贫困的生活环境、自幼对于未来美好生活的向往,以及愿意为之付出全部努力去逃离的心。“我们所在的县城已经算是比较偏了,而我们村子所在的乡镇又是本县最边缘的乡镇,我们村则是这个乡镇最边缘的村。”在刘鹏的记忆深处,村子只有一条狭窄的山路,这条路往上是更深的山,往下是出山进城,这似乎也是当时人生路的两个选择——要么继续留在大山里,要么走出去为社会创造更大贡献,实现更高的人生价值。只有一条路可以走,这也奠定了刘鹏的人生底层哲学,遇到需要选择的时候,选择自己认定的那条路,然后坚持走到头。

上世纪八九十年代,刘鹏所在的村子里有很多人以伐木为生,“当时没有道路运输原木,还在使用比较原始的‘水运’方式——原木顺着雨水汇集成的小河道漂到下游镇子上有马路的地方,再装运发往各地。”刘鹏偶然看到有的原木因为太过接近河岸而搁浅,不久后会发霉腐朽,变得毫无价值,而顺流而下的原木则被使用在各地的社会建设之中。一定不能“搁浅腐朽”,一定要做一个有价值的人,这是埋藏在刘鹏心中的信念。也正是这一信念,支撑着刘鹏用功读书,从乡镇考入县城中学,又从县城中学考进郧阳师范高等专科学校(现汉江师范学院)。不满足于现状是促使刘鹏不断进步的驱动力,“说起来你或许不信,我们村子直到上世纪九十年代才通电,也正是贫寒的环境让我对于机会的把握更加珍惜,读书和学习就是我当时可以改变自己命运的唯一方式。”

进入大学,刘鹏仍然如同家乡河道中的原木一样不停前行,“我的学费来自助学金贷款,生活费也需要自己想办法赚取,学习新知识和兼职养活自己是我大学期间的主要任务。”得益于之前广读书籍所获得的知识储备以及文字表达能力,刘鹏成为学校校报唯一一位外语专业的校报记者,“当时我们校报的记者大多来自中文系、新闻系等专业,只有我是外语系的学生。因为校报记者很考验文字表达能力,我喜欢读书也爱好写作,同时也来自生活的压力,我的工作量一直保持在较高水平——校报录用我的稿子还会给我一笔稿费,对于其他学生来说这笔钱或许只是买几件新衣服、下几次馆子改善伙食的费用,而对于我来说就是我的日常口粮。”或许当时的刘鹏也没想到,与文字打交道将会成为他今后职业生涯的主要内容。

2009年,大学毕业的刘鹏没有停止继续前进的脚步,虽然凭借他的知识积累完全可以在湖北境内的大城市找到一份待遇不错的工作,但是每当他想起儿时家乡的那条小路,想起那搁浅在河道边腐朽的原木,他就无法停止继续走向更大舞台、更能够实现自己人生价值的信念。这一年,他来到了祖国的首都北京。

因缘际会出版业

初到北京,刘鹏开始以自身的英语专业寻找工作,“来到北京发现现实跟自己想象中的还是有较大差距,北京各行业的尖端人才太多了,我中意的外语专业职位竞争之激烈超乎我的预料,而中意我的职位又达不到我心中的标准——要么上升空间十分有限,要么专业提升帮助很低,一眼能看到头的职业不是我的‘菜’。”在一个偶然的机会,他进入到北京人民广播电台成为了一名编辑,“也许和我在大学期间的校报记者经历有关,我对于电台编辑这份工作还是比较得心应手的。”刘鹏虽然没有说,但是不难想象,在他的职业规划中电台编辑的工作终究只是一个过渡,就如同校报记者一样,做着他擅长的工作,赚取他前进路上的“盘缠”。

2010年,他辞去了电台的工作,来到科学出版社担任编辑一职。一方面是薪酬待遇的提升,一方面是他对于自身发展的新尝试,“文字编辑是我比较擅长的工作,出版社的工作对于我来说也是一个新的挑战和成长,不同于电台编辑,出版一本书所需要涉及的工作更为丰富,从最初选题申报、到作者筛选、与作者沟通、确定书目结构、编辑书稿、排版设计、制版印刷、发行规划……等一系列的工作流程我都接触过,即便是不需要的部分,我也会尽量跟同事一起参与,尽量学习到更多的专业知识。”刘鹏就像一个不知疲倦的海绵,积极地吸收着关于书籍出版的所有知识,与此同时,他在自己所处的编辑岗位也没有丝毫懈怠。

在刘鹏的成长中,学习、工作、生活一直没有太清晰的区分,求学期间是学习兼顾“工作”,进而才能保障自己的生活;参加工作后,工作的同时也是在学习,不断给自己增加的工作量也带来了生活品质的提升——“其他编辑同事两周编辑一本书,我一周可以编辑两本,而且编辑质量还属于最好的那批,几乎没有再次返工的情况在我的编辑工作中发生。”刘鹏笑着说,虽然那段时间的工作很忙,但是他还是很乐在其中,加之超额的工作量带来的绩效工资也让他的生活质量得到了一定程度的提高,精神和物质的双重丰富让他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充实——“相比之前的生活而言,那段时间我真的是感受到无比的知足,那时我想,这份工作是值得我一生从事的。”刘鹏表示,每次编辑书稿就像修理一颗盆栽,既要在宏观框架上对书稿的规划有一个明确的思路——难看的枝丫当断则断,也要在微观具体细节上对书稿逐字逐句进行编校——叶片的精修则细之又细。“对于我来说,这(编辑)是一种有别于普通阅读的另类阅读体验,不仅可以读到大众读者未曾读过的内容,还能够参与到这本书的创作之中。更为有益的是编书的过程训练了我的结构化思维和‘作者思维’,大幅提升了我的阅读效率。”

北京言之凿文化发展有限公司(左七为刘鹏)

创办“言之凿”

“当你做得足够多的时候,难免会有自己的想法,这些想法或许会和作者和同事和领导的想法有所差别,甚至相左。”伴随着刘鹏工作量的提升,还有他对于出版内容和出版行业的思考,“如何甄选更有价值的出版内容?如何更好地为教师们服务?”回忆起儿时家乡的贫困,自己所念的师范专业,以及获得一本新书的喜悦,刘鹏深刻感受到教育出版的意义之重大和深远。把教育和出版深度结合到一起,是刘鹏在做出版社编辑时一直在思考的问题。

在出版社工作期间,刘鹏也遇到过希望出版教育类书籍的作者和相关机构,但由于出版社的选题审批不符、经营预测不足或者其他主客观因素,教育类书籍在刘鹏所结识的“朋友圈”里呈现出供低于求的态势。“这种现状也是促使我创办一家从事书籍出版服务的企业的想法,但我还是比较现实的,我是先有了订单,才开始创业,精神食粮和物质食粮对于我来说缺一不可。”

2011年,刘鹏辞去了出版社的工作,创办了北京言之凿文化发展有限公司,“‘言之凿’取之‘言之凿凿’,诚信是创业之本,尤其是轻资产服务类行业,只能通过以诚取胜,这里的‘诚’既包括交易诚信,也包括产品诚信,我们说出去的就一定要做到、做好。”刘鹏在讲诚信的同时也没有忘记商人的盈利本质,“‘凿’字,上边是个‘业’,佛教徒称一切行为、言语、思想为业,分别叫做身业、口业、意业,合称三业。下边一个‘凵’,代表的是容器,‘凵’里边的‘¥’可以看成人民币符号,所以在我看来,‘凿’字代表的就是通过行为、语言、思想等工作赚取人民币。”

由于没有太多初期创业资金,刘鹏在初创“言之凿”时只有一个人在忙碌,从选题策划、书稿框架、文稿编辑、文字校对全都由自己完成。“封面设计和排版相对专业,我一般会找到其他设计公司来完成,但是我也要反复审核,提出修改意见,甚至每一个细节的调整都要面面俱到。”除此之外,还要负责对接出版社、申报选题,对接印厂、盯版印刷等工作。由于刘鹏的专业精神和产品质量,“言之凿”逐渐在教育出版领域打出了一定的影响力,创业初期并没有资金和人员来做市场拓展,“前期主要就是依靠之前有需求的客户口口相传,凭借最初的口碑效应,但对于一个初创企业订单量还是比较可观的。”

“‘言之凿’的前一百本书的工作基本是由我一人完成”,回忆起曾经忙碌的初期创业经历,刘鹏并没有表现出丝毫的疲惫,与之相反的是充满激情与活力的兴奋,“虽然只有一个人,但是那段日子并不孤单,相反,与上百本书籍作者的神交,收获的更多是充实和满足。”

随着“言之凿”逐渐走向品牌化发展,订单也纷至沓来,刘鹏开始聘请相关专业人才加入“言之凿”团队,并且把自己积累的编辑经验传授给团队成员,在团队素质的快速成长中,“言之凿”也进入了快速发展期。

“生态”逻辑

2014年4月,“言之凿”创办了“三名书系”并注册了商标,现在已经成为全国知名教育图书出版品牌。“‘三名书系’全称为名师名校名校长书系”,刘鹏介绍道,“本书系旨在通过实施书系出版,努力造就一支师德高尚、素质优良、教育教学能力与教育科研能力突出的学者型、专家型中小学教学名师团队,形成以名师为龙头的骨干教师队伍,以名校长为旗帜的领导队伍,带动全国中小学教师队伍教育教学水平的整体提高。”

“三名书系”是刘鹏为“言之凿”打造的拳头产品,为此付出了相当大的努力,“‘三名书系’从策划到编辑,从设计到印刷,无不精心细致入微”,刘鹏表示,“从筛选机制上‘三名书系’严格把关,即便是在较为严格的审核标准下,依然有大量优秀的教育书籍入选‘三名书系’并正式出版,创办以来已出版教育类专著图书已达3000余种。”

随着“三名书系”的大获成功,“言之凿”又陆续创办“中国好课程经典文库”“未来教育家养成书系”“区域教育家养成书系”“名家名作名社书系”等图书品牌,并获得了教育领域作家的认可和青睐。

教育书籍出版是“言之凿”教育生态的板块之一,“教育资源的不均衡是我国教育的现状”,作为从大山里走出来的创业者,刘鹏感触颇深,“随着我国经济水平的发展,各地教育水平也在不断提升,但是教育师资的流动依然受到大城市、经济发展优势地区的虹吸效应——综合水平确实在提升,但是不均衡的现象仍然存在。”刘鹏表示,“言之凿”是以出版为切入点,搭建一个教育生态体系,“这个生态体系是作为教育的培训支撑,通过出版物生产、教育资源培训和出版物的销售形成的一个生态闭环,而这三块也正是“言之凿”目前的主要业务方向。”

通过优质教育书籍的出版,“言之凿”积累了大量的教育人才资源和先进的教育理念,在这个基础上,“言之凿”建立了一个强大的针对教育人才提升培训的导师团队,并承接了多地教育系统的培训业务。“这个培训系统和培训团队是经过很多地方教育系统检测的,是经过市场检测的,接受过我们团队培训的地方基本上都会持续下去,原因很简单,因为他们看到了效果。”据介绍,培训业务也已经发展成为“言之凿”的重要业务板块,近年来年营收维持在千万级别,并且仍在稳步提升。

“言之凿教育书店也在建设之中,教育书籍的发行销售将是我们的下一个主要业务板块,”刘鹏认为,培训是定期定点的提升方式,虽然效果很好,但是对于有些教育人力资源来说所覆盖的还是极少数,“言之凿”各书系的推广发行是对于教育人才提升的重要方式之一。

出版、阅读和培训这三条产品线,是言之凿文化集团的三驾马车,每条产品线各自生长又互相融合,真正服务于教师,做基础教育的优质服务商,三项业务的产值在2023年达到了近一亿元。“公司是以市场为导向的知识服务公司,是服务型组织,支撑服务型组织的两翼是产品和服务,产品和服务各占50%。”这是刘鹏对企业的清晰定位,也被写进了公司的经营章程,指导着这家文化企业的现在和未来。

阅读是天底下第一好事

“生态”逻辑还体现在刘鹏对于企业内部管理的层面,“生态是生物在一定的自然环境下生存和发展的状态,好的生态可以让生物勃发生长,差的生态则会导致生物逐渐走向消亡。‘言之凿’的企业管理非常开明,所有的员工都在一个通讯系统之中,没有那么多层级,无论是最基层的员工还是领导层,所有的交流都在这个公开的系统里。”这种扁平化的管理模式节省了大量的沟通成本,“比如有人请假,或者给某人安排了工作,所有的人都能看到,这样就可以让其他人在安排工作的时候直接做出选择,而非是层层报批、层层沟通,把精力浪费在不必要的交流上。”

除此之外,“言之凿”没有加班文化,没有官僚文化,这种开明心态和“生态”逻辑或许和刘鹏持续的阅读习惯有关,每年至少50本以上经典书籍的阅读带给他的不仅是文化内容的拓宽,也促进其人生格局的提升。阅读是很私人化的事情,但是刘鹏并不避讳他的阅读清单,每年都整理一次发表在其个人的公众号上,或许阅读带来的乐趣以及收益已经让他深深相信阅读是天底下第一好事,他最近刚读完的书是中国文献出版社出版的20卷的《建国以来毛泽东文稿》。“阅读推广人”是刘鹏的另外一个身份,把好书分享给别人也许是他真正的乐趣所在吧。

“2009年参加工作后的第一笔工资就买了一套《剑桥中国史》。”买书和藏书也是刘鹏唯一重要的业余爱好。在书圈摸爬滚打十余年,他藏书的品味很独特,目前个人收藏有各类图书11000余册。

对于“言之凿”的未来,刘鹏充满信心,而作为旁观者的我们也很期待,“言之凿”在文化商人刘鹏的带领下会创造出怎样的奇迹,让我们拭目以待。

本文刊登于《中国民商》杂志2024年6月刊